野人山的悲剧:第五军军部及新22师的牺牲近八成
由于指挥上的失误,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以失败告终。4月30日,远征军长官部从瑞保撤至甘勃卢,集结于曼德勒地区的远征军各部均于当夜前转移至伊洛瓦底江西岸。5月1日,曼德勒为日军占领。
从东线包抄的日军第56师团先头部队5月5日到达怒江西岸惠通桥附近。日军第56师团搜索联队4月30日从腊戍出发,沿途击退新29师在新维、贵街的坚强抵抗,5月3日攻占畹町,是夜复占八莫,8日再占密支那。远征军撤回国境的另一条主要通道被完全切断。
由于形势急转直下,东路日军已突进至远征军主力左侧后。5月6日,长官部得知畹町、龙陵等地已经失守(当时因部队尚在移动之中,通信不畅,尚不知八莫失守及日军已抵怒江),认为再按原定计划撤退,将极为困难,因而史迪威和罗卓英决定将沿铁路两侧向密支那撤退的第5军等部队改为向印度撤退,连续两次电令第5军。
据估计,这时在缅甸的远征军主力尚有第5军军直15000人、下属新编第22师6000余人、第200师7000人、第96师5000余人,以及第66军的新编第38师7000余人(杜聿明回忆录数据有所不同)。但杜聿明出于对史迪威的恶感,不愿退入印度,仍希望率部返回国内。经向蒋介石请示,蒋同意仍由密支那方向撤至腾冲。第5军遂按原计划向密支那方向转移。远征军司令部于7日开始从曼西撤退。史迪威带中、美少数人徒步西行,于24日抵达印度丁苏基,改乘飞机去新德里;罗卓英率长官部人员一面收容一面前进,于23日抵达印度英帕尔。
5月12日,第5军各部抵达曼西,13日破坏了重型装备,开始进入山区徒步转进。此后,各师即失去掌握,各自行动。第五军的部队则不得不徒步在原始森林的“野人山”山区向胡康河谷的太洛等地前进。
按照杜聿明回忆录的记载,进入野人山包括了第五军部分军直部队、新22师、第96师部队约2万人,其中第96师(5000-6000人)作为后卫,进入野人山后独立行进,并成功翻越高黎贡山返回国内。第200师与部分军直部队包括补训处的补充1、2团等部则沿滇缅公路方向,从日军封锁线中间夺路回国。
缅甸北部,至今仍然是一个外人难以涉足的神秘世界。孟拱以北,山岭纵横,河流密布,几乎所有溪流都汇入的一条长达400公里的河谷。这河谷从南向北几乎延伸到喜马拉雅山下,其中部有一个陡峭的峡口,将河谷分成两段,南边一段叫做孟拱河谷,虽环境艰苦,尚有人迹;北边的一段,则完全没有人烟,缅甸人把它叫做胡康河谷,也被称为“野人山”。
由于杜聿明的犹豫不决,第五军军部和新22师“弃车上山”的时机也已经太迟,大约一万余人的部队在环境恶劣的野人山又碰上最糟糕的雨季。
当时,退入缅北森林的军队把旱季干涸的溪谷河道当做交通要道,但在雨季干涸的河流会由于上游降雨而猝发山洪,洪水来势凶猛,荡涤一切,转瞬之间,人马即无影无踪。不仅如此,冰冷的雨还带走了热量,带走了体温,蚂蝗成群结队,循着人的气息随时袭来,无孔不入。
杜聿明部官兵在饥饿中以树皮野草裹腹,并完全迷失方向,绝粮8日,赖空投地图方于5月31日到达清加林长姆特,得到美军空投的支援。此时,杜聿明不得不奉命改道进入印度,在空投粮药的支援下,经新平洋于八月初撤到印度列多。此时,杜聿明率领的军部和新22师仅生还官兵三千余人。
1909年春,上海滩刮起了一股霍元甲旋风。旋风起源于前来走穴淘金的英国大力士奥皮音。这个来自英伦的“型男”在位于四川北路的亚波罗影戏院(ApolloTheatre)表演举重、健美等,严格地说,无非是个走江湖、卖把式的洋艺人,在技击格斗方面,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招式。洋卖艺的也要吆喝,指望大清国人民有钱的捧个钱场、没钱的捧个人场。奥皮音的吆喝有点过头,在舞台上公然表示要与华人打一场擂台,被报刊记者们一炒作,成了对“东亚病夫”的挑衅与侮辱,深深地伤害了大清人民那本就敏感而易受伤的感情,于是,“沪人哗然”,群情汹汹,渴望着本土英雄们挺身而出,为国争光。
霍元甲就在这个时候闪亮登场。
幕后策划
为霍元甲在幕后做策划的,是他的哥儿们农劲荪。农劲荪在天津经商,身家富裕,在经济上一直照顾霍元甲。据说他也是霍元甲在政治上的启蒙者及几乎所有事业的幕后主持者,正是在他的谆谆教诲及不懈的包装下,霍元甲从靠拳头吃饭的一介武夫,最终树立了类似民族英雄般的光辉形象。
霍元甲
农劲荪是同盟会会员,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推动者陈其美(即陈英士,其侄子为陈果夫、陈立夫)。陈其美是孙中山的助手,也是当时藉藉无名的蒋介石的结拜兄弟。身为青帮骨干与同盟会高级干部,陈其美在上海负责协调这两大帮派的造反事宜。依靠黑帮闹革命屡战屡败后,同盟会便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必须建立自己的武装。此时,大清政府正在全面推进政治体制改革,出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宽容局面,在地方自治运动中,一些以强身健体为旗号的民间准军事力量纷纷出现,同盟会自然也要抓住机遇,“希望十年内训练出千万名既有强健体魄,又有军事技能的青年以适应大规模革命运动和改良军事的需要”(陈其美语录)。霍元甲在江湖上名头响亮,而且又是农劲荪的哥儿们,自然是第一选择。
事实证明,同盟会策动霍元甲迎战已经在上海家喻户晓的奥皮音,是一次十分成功的“借势公关”。报刊连篇累牍地进行报道,霍、奥之战俨然成为事关中华民族尊严与脸面、彰显“黄魂”(即黄种人的魄力)的巅峰对决。
万众瞩目之下,策划者们开始在上海著名的“张园”内搭建大擂台,“高达4尺,宽广20尺”(两个月后,大清国第一家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也在此举行第一次股东大会,参阅本专栏8月24日《帝国的墙脚》)。霍元甲在报上刊登广告,高举爱国主义的大旗“世讥我国为病夫国,我即病夫国中一病夫,愿与天下健者一试”,并宣称“专收外国大力士,虽铜筋铁骨,无所惴焉!”
吊足胃口的霍、奥之战,没有上演。主流的说法是,奥皮音被霍元甲和其所代表的真功夫吓破了胆,落荒而逃。“不战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”,这样的结局,自然是大长了人民的志气,大灭了帝国主义分子的威风。
而据居间担任翻译的另一同盟会会员、孙中山的小同乡陈公哲回忆“奥皮音初来,不晓国人拳术比赛方法,只取西洋拳术比赛规则,手戴皮套,只击腰围上部,不许足踢。霍元甲则以擂台打斗方法,手足并用,无所限制,如有死伤,各安天命。彼此协商,未能获得协议。”其实,奥皮音无非是个跑码头的卖艺人而已,“嘴大”并不意味着“无脑”,自知之明还是有的,没必要非把大英帝国的荣誉套在自己身上,与功夫名家性命相搏。
,在这场高调宣扬的比武中,霍元甲已经不战而胜。为了满足台下观众的热情(笔者尚未查证到同盟会设定的入场券票价),主办者只好邀请观众上台打擂,“以不伤对方为原则,以身体倒地分胜负”。一场关系到民族荣誉的大战,至此演变为一场集体联欢。霍元甲及其徒弟自然是轻松获胜,自此在上海滩打响了名头。